為什麼豐衣足食了,我們還是不快樂。
在那裡,有個地方,有一群黑黑、瘦瘦、髒兮兮的上半身打著赤膊小男孩、女孩,他們很快樂。
因為他們不必再忍受挨飢寒凍餓的日子,他們還可以走、還能跳、大聲的笑,跟在大人的後面玩,
遠離在印度街道行乞的日子;不需擔憂在巴西的街道上緊握十字架的夜寢後,在黎明到來之前來不及長大的自己是否還仍有權力呼吸。
上公車之前,一旁如失衡天平般的傾斜坡騰車飆來兩輛摩托車與四位高中生,
一位光著身子、打涼著屁股,害得駕駛朋友犁了一大跤路面的殘沙碎石
沒有人受傷
他們來趕公車的,年紀一看大概是我學生大小。
上了那公車,有土黃色砂礫,和我對話的老杯杯的舌頭大概是蘇鐵苗一類的蜷曲品種吧!
我也忍不住捲舌彎音了起來回應他
說的內容倒沒什麼記得的
沾著海沙的步履未乾,我們已穿過竹木橋的山洞踏入深山綠水中
清澈見底的水侵略了原本屬於土壤植被的領地,
底下佈陣的全是沙礫和綠石青苔
大人擔心地全是吊橋哪斷了、哪壞了、朝著哪個方向迂迴前進的話題
怎麼好似上次我已經來過了呢?
這次泉水宛如一面流動的鏡子覆蓋在土地之上
峽谷還是峽谷
但山的地盤已被淹蓋了一尺半米去了
怎麼來得這麼多清水
貪心的山谷也裝得夠滿的了
我從燠熱的棉被肉粽捲中翻滾晃動才掙脫開來
兩個鐘頭就這麼一半昏迷一半清醒
我沈重的頭殼還裝載剛才太滿的水在耳蝸裡無法傾洩
一直到真正甦醒
才明瞭
一切大概是李家同老頭搞的鬼
從我上週齒閘牙釘嚼爛打碎了一本書後
紙條在我肚裡私自翻攪、消化、吸收
又組成了新的想法、養分在我動靜脈、微血管網路中悄悄產生連結、發出訊號,
趁著這次午後昏迷警報與紅色體溫警戒開始放肆在我身體裡竄流作亂
所以難童、難小孩、光屁股青春期便出沒了(註:光屁股青春期在下車後便消失無蹤影)
但他們很快樂(指的是難童、難小孩)
我們大人一直帶他們跋山涉水往某個目標前進
真正確切的目的地沒有人曉得
最終體溫過高的嗶嗶聲吹停了這齣遷徙劇情延續的可能
然後
我只聽見
「為什麼豐衣足食了,我們還是不快樂。」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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